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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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铭康吕铭康(刊于:青岛早报2017-5-21《人文青岛》)王傻子(王鼎臣)  几经周折探寻故事几经周折探寻故事几经周折探寻故事在青岛年近古稀以上年岁春节定居老街里的老人,大概都对戏法大王王傻子的表演记忆犹新。我在上世纪50年代,是经常亲眼看过王傻子变戏法。当时,我家是住在江苏路最北头带有上下坡乱石楼梯的小胡同里,下了长长的楼梯,就是苏州路和胶东路交叉的三角地,面积约有200平米左右,天天都有街头艺人在那里撂地鬻艺,一位非常肥胖年近花甲的光头男子,身穿破旧大褂盘着双腿席地而坐,操着一口标准的北京话,在地上变空碗来活物(小老鼠、青蛙等),把橡胶球扣在两个碗内,让观众猜碗里到底有几个?可总是不对,还有平地抠碗……。每当表演几个戏法后,他身边的小女孩就来收钱。待到天已黄昏,王傻子还说有新戏法,可一会又煞有介事地拿着那个叫“二宝神”的玩偶告诉他:“天黑了,明天再变吧!”就这样给观众留下了悬念(行话:扣子)。在青岛年近古稀以上年岁春节定居老街里的老人,大概都对戏法大王王傻子的表演记忆犹新。我在上世纪戏法大王王傻子早已给青岛老观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但时至今日,却对他的身世经历和为人处世往往是言之不详,而且大多是以讹传讹。原因是他家人非常不愿回顾谈及王傻子的悲催往事,因而对此总是守口如瓶。他们在看到一些写王傻子的不实文字,也只能是哭笑不得或一笑置之。近日,我费尽周折联系上王傻子唯一的儿子王玉良,并苦口婆心地说服了他,我们见面了。他1945年生,现年72岁,比我小两岁,匀称的中等身材。言谈话语待人接物,他认为:我们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由于我们年岁相仿,我又确确实实看过王傻子的表演,而且在多次反复交谈中,我还能够补充一些他已忘却和不知的一些情况。我的认真和真诚,使王玉良能够畅所欲言,并主动提供现今保存的唯一的王傻子的照片和证件,他并还专门去找现已健在且耄耋之年的三姐和77岁的四姐,进一步了解他们父亲生前的许多有关情况,这对于我们而言,绝是闻所未闻的。戏法大王王傻子早已给青岛老观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但时至今日,却对他的身世经历和为人处世往往是言之不详,而且大多是以讹传讹。原因是他家人非常不愿回顾谈及王傻子的悲催往事,因而对此总是守口如瓶。他们在看到一些写王傻子的不实文字,也只能是哭笑不得或一笑置之。近日,我费尽周折联系上王傻子唯一的儿子王玉良,并苦口婆心地说服了他,我们见面了。他年生,现年72岁,比我小两岁,匀称的中等身材。言谈话语待人接物,他认为:我们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由于我们年岁相仿,我又确确实实看过王傻子的表演,而且在多次反复交谈中,我还能够补充一些他已忘却和不知的一些情况。我的认真和真诚,使王玉良能够畅所欲言,并主动提供现今保存的唯一的王傻子的照片和证件,他并还专门去找现已健在且耄耋之年的三姐和77岁的四姐,进一步了解他们父亲生前的许多有关情况,这对于我们而言,绝是闻所未闻的。(一)家境殷实,酷爱戏法王傻子,真名王鼎臣(1893―1962)。生于天津,河北安次人。王鼎臣的伯父在天津开“电灯房”(即小型发电厂),这在当时是个非常赚钱的行业。父亲则是从事土产生意。为此,他的家境殷实富裕,从小就读私塾。成年后本是让他到“电灯房”学徒,可以做到子承父业,继续过富足的生活。而王鼎臣从小爱玩,几乎天天都要到天津南市的“三不管”(就类似于当年的北京天桥和南京夫子庙),去看撂地民间艺人的表演,那里有说书的、说相声的、卖唱的、变戏法的、拉洋片的、算命相面的。而他偏偏看好了变戏法和说相声,20多岁时就干脆下海闯江湖撂地鬻艺自谋生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1962)。生于天津,河北安次人。王鼎臣的伯父在天津开说书的、说相声的、卖唱的、变戏法的、拉洋片的、算命相面的。而他偏偏看好了变戏法和说相声,多岁时就干脆下海闯江湖撂地鬻艺自谋生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为此,王鼎臣就开始专心致志不遗余力自学各种古典戏法,后又与常连安(1899―1966,其子是相声名家常宝遥艺名小蘑菇)一起在“三不管”搭变戏法的万傻子(万子信之父)班,撂地变戏法或说相声,他俩成了师兄弟。难怪常连安成了相声大师后,还经常登台变戏法,并与王鼎臣的感情深厚非同一般。于是,王鼎臣就有了“王傻子”的艺名,与当时也在那里说相声的尹寿山(1908―1968,外号“尹傻子”),并称为:天津“三大傻子”。为此,王鼎臣就开始专心致志不遗余力自学各种古典戏法,后又与常连安(―1966,其子是相声名家常宝遥艺名小蘑菇)一起在三不管搭变戏法的万傻子(万子信之父)班,撂地变戏法或说相声,他俩成了师兄弟。难怪常连安成了相声大师后,还经常登台变戏法,并与王鼎臣的感情深厚非同一般。于是,王鼎臣就有了相声的尹寿山(,外号,并称为:天津由于王鼎臣的刻苦努力,戏法水平日益提高,先是独自撂地变戏法。很快地就在一些茶社、戏园登台演出,从大褂内或变出大盆、或玻璃缸金鱼、或48个大瓷盘子、或“四季彩瓶”(即四个大瓷花瓶)、甚至还有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还有套圈、扣碗猜橡胶球、平地抠碗等精彩戏法。因为这些变出来的种种物件,都得藏在大褂内挂在身上,非常沉重。一般艺人都是在开幕时就站在舞台中间。而王鼎臣虽是200多斤的大胖子,但他完全能全身披挂,拉开大幕后,独自从上场门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可见,他的戏法技艺和身体体力非常高超。他的演出总是好评如潮,影响极大,收入颇丰。不久,王鼎臣得知山东烟台的观众非常喜欢观赏戏法表演,就来到这里的茶社变古彩戏法。还经常应邀参加一些大户人家的“堂会戏”变戏法,有时一场的收入甚至可以花上大半年。由于王鼎臣的刻苦努力,戏法水平日益提高,先是独自撂地变戏法。很快地就在一些茶社、戏园登台演出,从大褂内或变出大盆、或玻璃缸金鱼、或个大瓷盘子、或“四季彩瓶”(即四个大瓷花瓶)、甚至还有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还有套圈、扣碗猜橡胶球、平地抠碗等精彩戏法。因为这些变出来的种种物件,都得藏在大褂内挂在身上,非常沉重。一般艺人都是在开幕时就站在舞台中间。而王鼎臣虽是200多斤的大胖子,但他完全能全身披挂,拉开大幕后,独自从上场门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可见,他的戏法技艺和身体体力非常高超。他的演出总是好评如潮,影响极大,收入颇丰。不久,王鼎臣得知山东烟台的观众非常喜欢观赏戏法表演,就来到这里的茶社变古彩戏法。还经常应邀参加一些大户人家的“堂会戏”变戏法,有时一场的收入甚至可以花上大半年。(二)勇斗邪恶正义凛然勇斗邪恶正义凛然王鼎臣是1942年携全家从烟台来到青岛定居,之前从未来过。他的四个女儿都是在烟台出生,分别以“珍洁贤惠”四字起名:王玉珍、王玉洁、王玉贤、王玉惠。毫无疑问,他全家生活的担子就一直在他一个人身上。在青岛先是在一些茶社或小剧场表演戏法,也常给一些大户人家唱“堂会戏”。王鼎臣是年携全家从烟台来到青岛定居,之前从未来过。他的四个女儿都是在烟台出生,分别以“珍洁贤惠”四字起名:王玉珍、王玉洁、王玉贤、王玉惠。毫无疑问,他全家生活的担子就一直在他一个人身上。在青岛先是在一些茶社或小剧场表演戏法,也常给一些大户人家唱“堂会戏”。当时,在华北一带有一股到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悍匪,匪首名叫刘桂堂,绰号“刘黑七”他经常配合日寇进攻沂蒙山抗日根据地,用令人发指的手段对待抗属和当地百姓。就在王鼎臣刚来青岛不久的一天,杀人不眨眼的汉奸悍匪刘黑七(原名刘桂堂),突然派人来青岛把王鼎臣全家绑架,抓到一个偏远的山区――刘黑七盘踞的地方,硬逼着王鼎臣表演戏法为他50岁生日祝寿。走进院子时,王鼎臣发现院子里有两个小男孩被绑着,一个才十三四岁,另一个十五六岁,他们直喊:救命!当时,在华北一带有一股到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悍匪,匪首名叫刘桂堂,绰号配合日寇进攻沂蒙山抗日根据地,用令人发指的手段对待抗属和当地百姓。刘黑七(原名刘桂堂),突然派人来青岛把王鼎臣全家绑架,抓到一个偏远的山区由于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刘黑七手里,王鼎臣只得按照吩咐去办。当王鼎臣变戏法演到橡胶球扣碗时,不料那悍匪当即拔出手枪顶着王鼎臣的脑袋说:“我要是猜对橡胶球在那只碗,就毙了你;你要是赢了,要什么就给你什么!”而王鼎臣依旧是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变,这个悍匪愣就是没猜对。于是,就只好当场作揖认输付清演出酬金,接着又问还要什么?因王鼎臣进屋时就于是,王鼎臣毫不犹豫地说:“我就一个要求,放了这两个孩子!”后来才得知,这两人都是八路军的小情报员,被亲日反共的悍匪抓到并拟枪杀的,幸亏是王鼎臣果断营救了他俩,并把他们送出了这偏僻的大山。解放后,这两人都先后找过王鼎臣,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1953年的一天,一个年轻人登门来感谢,可王鼎臣已到上海大女儿家养病,双方未能谋面。还有一次是“文革”后期,又有一个中年人从上海来,是从派出所打听到他家住址,儿子王玉良接待的。此人一方面表示感谢,并且还希望王鼎臣能就此为他写个当初被抓放的证明材料,但这时他老人家已是离世多年了。这是王鼎臣做过的一桩意义深远功德无量的事!由于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刘黑七手里,王鼎臣只得按照吩咐去办。当王鼎臣变戏法演到橡胶球扣碗时,不料那悍匪当即拔出手枪顶着王鼎臣的脑袋说:1953年的一天,一个年轻人登门来感谢,可王鼎臣已到上海大女儿家养病,双方未能谋面。还有一次是“文革”后期,又有一个中年人从上海来,是从派出所打听到他家住址,儿子王玉良接待的。此人一方面表示感谢,并且还希望王鼎臣能就此为他写个当初被抓放的证明材料,但这时他老人家已是离世多年了。这是王鼎臣做过的一桩意义深远功德无量的事!就在王鼎臣被绑架获释不久,就在潍县路、沧口路口开了个“庐山茶社”,作为演出曲艺的小剧场,他是老板,还成立了一个集戏法、相声、双簧、单弦、大鼓等曲艺曲种的演出班子。渐渐地,他又在江宁路劈柴院租了个茶社,有时也转租给同行演出。这时,王鼎臣的收入自然是非常可观。1945年,他的儿子王玉良出生,这样他全家就七口人了。就在王鼎臣被绑架获释不久,就在潍县路、沧口路口开了个1945年,他的儿子王玉良出生,这样他全家就七口人了。还有一次是在解放战争期间,王鼎臣与三女儿被逼到青岛国民党宪兵队的一个头目家参演堂会戏,变戏法、说相声。事后,大女儿去讨要演出费。这头目竟要对漂亮的大女儿图谋不轨,立即遭到坚决拒绝。为此,头目把王鼎臣抓去关了起来,硬说他的相声有攻击当局内容的莫须有“罪名”,还被勒索了不少赎金,十多天后才得以释放。还有一次是在解放战争期间,王鼎臣与三女儿被逼到青岛国民党宪兵队的一个头目家参演堂会戏,变戏法、说相声。事后,大女儿去讨要演出费。这头目竟要对漂亮的大女儿图谋不轨,立即遭到坚决拒绝。为此,头目把王鼎臣抓去关了起来,硬说他的相声有攻击当局内容的莫须有(三)生活严谨行善助人(三)生活严谨行善助人王鼎臣的生活非常节俭严谨,从来不沾烟酒,非常反感赌博嫖娼,他平时只是喝茶,对子女也是如此严格要求。同时,他信奉慈善为本积德行善,经常慷慨解囊助人为乐。他对院里邻居的孩子疼爱有加,动辄就给他们买最爱吃的糖果或油条,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叫他“爸爸”。因此,抗战刚刚胜利不久,年方18岁的评剧(当时叫:落子)女演员新凤霞正在青岛西大森的天成戏院演出,因为局势混乱,一些心存不轨的地痞流氓就把戏院砸了,使得她的生活和演出都难以为继。王鼎臣闻讯后立即给予慷慨资助,让她来劈柴院的茶社给他的戏法当助手,后又在东镇光陆戏院旁边租了个大棚,让新凤霞演落子戏,以解燃眉之急。新凤霞后来成为了评剧大师,她主演的评剧电影《刘巧儿》,以优美的唱腔、高超的演技和靓丽的颜值,而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赞誉不已。新凤霞曾经多次表示:她非常感激当年王鼎臣“王大爷”的雪中送炭,帮她度过难关,始终铭刻于心念念不忘。王鼎臣的生活非常节俭严谨,从来不沾烟酒,非常反感赌博嫖娼,他平时只是喝茶,对子女也是如此严格要求。同时,他信奉慈善为本积德行善,经常慷慨解囊助人为乐。他对院里邻居的孩子疼爱有加,动辄就给他们买最爱吃的糖果或油条,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叫他18岁的评剧(当时叫:落子)女演员新凤霞正在青岛西大森的天成戏院演出,因为局势混乱,一些心存不轨的地痞流氓就把戏院砸了,使得她的生活和演出都难以为继。王鼎臣闻讯后立即给予慷慨资助,让她来劈柴院的茶社给他的戏法当助手,后又在东镇光陆戏院旁边租了个大棚,让新凤霞演落子戏,以解燃眉之急。新凤霞后来成为了评剧大师,她主演的评剧电影《刘巧儿》,以优美的唱腔、高超的演技和靓丽的颜值,而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赞誉不已。新凤霞曾经多次表示:她非常感激当年王鼎臣“王大爷”的雪中送炭,帮她度过难关,始终铭刻于心念念不忘。1950年,王鼎臣引荐魔术师小天一来青演出,因为小天一的老师大天一(穆文庆)是他的好友。当得知小天一经济拮据,他便主动慷慨解囊资助旧币100万元(新币:100元)帮他把所有魔术道具运来。就这样,小天一在青岛组建了“联友魔术团”,先在王鼎臣的庐山茶社演出,后又在汇泉第一体育场门前空地、第三公园和失火后的华乐戏院(中山路212号)废墟等处,搭起席棚演出魔术。后来小天一也撂地演出了。元)帮他把所有魔术道具运来。就这样,小天一在青岛组建了王鼎臣不仅德艺双馨,而且历来热情好客。1952年,他的好友、“单口相声大王”刘宝瑞的哥哥刘东升因病来青,就住在他家近两年之久。王鼎臣不仅德艺双馨,而且历来热情好客。年,他的好友、“单口相声大王”刘宝瑞的哥哥刘东升因病来青,就住在他家近两年之久。(四)晚景凄凉贫病交加(四)晚景凄凉贫病交加上世纪50年代初,王鼎臣租赁的小剧场都交回了房东。由于一家人的生活得全得靠他啊,总不能坐吃山空啊!于是,他就在普集路新市场、第三公园、大庙山、苏州路三角地、四方路三角地、台东南山、五号炮台、海泊河边等处撂地鬻艺。我看到了1951年5月颁发的王鼎臣在新市场撂地鬻艺的证件(当时是中苏友好协会会员证代用),上有他的照片,年龄:58岁,住址:邱县路25号,每半年缴会费旧币2000元(新币2角钱)。这也正是他家目前留下唯一的一张王鼎臣照片,其他的早已在“文革”中付之一炬了。上世纪年代初,王鼎臣租赁的小剧场都交回了房东。由于一家人的生活得全得靠他啊,总不能坐吃山空啊!于是,他就在普集路新市场、第三公园、大庙山、苏州路三角地、四方路三角地、台东南山、五号炮台、海泊河边等处撂地鬻艺。我看到了1951年5月颁发的王鼎臣在新市场撂地鬻艺的证件(当时是中苏友好协会会员证代用),上有他的照片,年龄:58岁,住址:邱县路25号,每半年缴会费旧币2000元(新币2角钱)。这也正是他家目前留下唯一的一张王鼎臣照片,其他的早已在“文革”中付之一炬了。很不幸,王鼎臣于1952年中风偏瘫。无奈只好放弃街头演出,到上海大女儿家养病。两年多后,病情有所好转,他回青后为了生计,不得已又只好继续撂地盘腿席地变小戏法,我是听他儿子王玉良说才恍然大悟,难怪不再站着变戏法了。无论酷暑严寒,他总是不停地变戏法赚钱。这时,往往是他的四女儿(十四五岁)陪伴在身边,边演边收钱,确实不易。很不幸,王鼎臣于年中风偏瘫。无奈只好放弃街头演出,到上海大女儿家养病。两年多后,病情有所好转,他回青后为了生计,不得已又只好继续撂地盘腿席地变小戏法,我是听他儿子王玉良说才恍然大悟,难怪不再站着变戏法了。无论酷暑严寒,他总是不停地变戏法赚钱。这时,往往是他的四女儿(十四五岁)陪伴在身边,边演边收钱,确实不易。他的师弟常连安于1954年11月,作为团长率天津曲艺工作团来青演出,曾登门看望了师哥王鼎臣,并要安排他到天津定居并演出戏法,而他这时已因病难以成行。于是,常连安就给他留下旧币15万元(新币15元),此后还来过两封信问候。1956年盛夏,刘宝瑞随中国广播说唱团来青演出,也来探望老朋友王鼎臣,走前也是留下旧币15万元。他的师弟常连安于年11月,作为团长率天津曲艺工作团来青演出,曾登门看望了师哥王鼎臣,并要安排他到天津定居并演出戏法,而他这时已因病难以成行。于是,常连安就给他留下旧币15万元(新币15元),此后还来过两封信问候。1956年盛夏,刘宝瑞随中国广播说唱团来青演出,也来探望老朋友王鼎臣,走前也是留下旧币15万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鼎臣于1957年再次中风,而且病情相当严重。从此,他就只能卧病在床,根本没法出来演出。此时,他们全家唯一的生活来源,就靠青岛负责民间曲艺艺人的组织,每月补贴的15元。实在迫于无奈,1959年当时只有14岁正在青岛邮电学校(在张店路)读初二的儿子王玉良被迫辍学,就到街道服务站送牛奶、修自行车、给洗衣组送货,三女儿和四女儿就到服务站糊纸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鼎臣于年再次中风,而且病情相当严重。从此,他就只能卧病在床,根本没法出来演出。此时,他们全家唯一的生活来源,就靠青岛负责民间曲艺艺人的组织,每月补贴的15元。实在迫于无奈,1959年当时只有14岁正在青岛邮电学校(在张店路)读初二的儿子王玉良被迫辍学,就到街道服务站送牛奶、修自行车、给洗衣组送货,三女儿和四女儿就到服务站糊纸盒。王鼎臣天天目光呆痴躺在床上,非常的无奈。据王玉良说,他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些变戏法的道具如何创新。到了“三年大灾荒”时期,人人都饥肠辘辘,何况病床上的王鼎臣了。本来200多斤的胖子,一下子变成了皮包骨的80斤。1962年2月16日,王鼎臣这位戏法大王驾鹤西去,享年69岁。他的妻子张思胜于1994年病逝,享年92岁。王鼎臣天天目光呆痴躺在床上,非常的无奈。据王玉良说,他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些变戏法的道具如何创新。到了200多斤的胖子,一下子变成了皮包骨的80斤。1962年2月16日,王鼎臣这位戏法大王驾鹤西去,享年69岁。他的妻子张思胜于1994年病逝,享年92岁。2017-4-3青岛“夹缝斋”青岛“夹缝斋”王傻子撂地演出的从业证(中苏友协证代用)王傻子的妻子张思胜采访王傻子(王鼎臣)的儿子王玉良(左)采访王傻子(王鼎臣)的儿子王玉良(左)2017-4-3青岛“夹缝斋”青岛“夹缝斋”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

  吕铭康

  (刊于:青岛早报2017-5-21《人文青岛》)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王傻子(王鼎臣)

  几经周折探寻故事

  在青岛年近古稀以上年岁春节定居老街里的老人,大概都对戏法大王王傻子的表演记忆犹新。我在上世纪50年代,是经常亲眼看过王傻子变戏法。当时,我家是住在江苏路最北头带有上下坡乱石楼梯的小胡同里,下了长长的楼梯,就是苏州路和胶东路交叉的三角地,面积约有200平米左右,天天都有街头艺人在那里撂地鬻艺,一位非常肥胖年近花甲的光头男子,身穿破旧大褂盘着双腿席地而坐,操着一口标准的北京话,在地上变空碗来活物(小老鼠、青蛙等),把橡胶球扣在两个碗内,让观众猜碗里到底有几个?可总是不对,还有平地抠碗……。每当表演几个戏法后,他身边的小女孩就来收钱。待到天已黄昏,王傻子还说有新戏法,可一会又煞有介事地拿着那个叫“二宝神”的玩偶告诉他:“天黑了,明天再变吧!”就这样给观众留下了悬念(行话:扣子)。

  戏法大王王傻子早已给青岛老观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但时至今日,却对他的身世经历和为人处世往往是言之不详,而且大多是以讹传讹。原因是他家人非常不愿回顾谈及王傻子的悲催往事,因而对此总是守口如瓶。他们在看到一些写王傻子的不实文字,也只能是哭笑不得或一笑置之。近日,我费尽周折联系上王傻子唯一的儿子王玉良,并苦口婆心地说服了他,我们见面了。他1945年生,现年72岁,比我小两岁,匀称的中等身材。言谈话语待人接物,他认为:我们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由于我们年岁相仿,我又确确实实看过王傻子的表演,而且在多次反复交谈中,我还能够补充一些他已忘却和不知的一些情况。我的认真和真诚,使王玉良能够畅所欲言,并主动提供现今保存的唯一的王傻子的照片和证件,他并还专门去找现已健在且耄耋之年的三姐和77岁的四姐,进一步了解他们父亲生前的许多有关情况,这对于我们而言,绝是闻所未闻的。

  (一)家境殷实,酷爱戏法

  王傻子,真名王鼎臣(18931962)。生于天津,河北安次人。王鼎臣的伯父在天津开“电灯房”(即小型发电厂),这在当时是个非常赚钱的行业。父亲则是从事土产生意。为此,他的家境殷实富裕,从小就读私塾。成年后本是让他到“电灯房”学徒,可以做到子承父业,继续过富足的生活。而王鼎臣从小爱玩,几乎天天都要到天津南市的“三不管”(就类似于当年的北京天桥和南京夫子庙),去看撂地民间艺人的表演,那里有说书的、说相声的、卖唱的、变戏法的、拉洋片的、算命相面的而他偏偏看好了变戏法和说相声,20多岁时就干脆下海闯江湖撂地鬻艺自谋生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为此,王鼎臣就开始专心致志不遗余力自学各种古典戏法,后又与常连安(18991966,其子是相声名家常宝遥艺名小蘑菇)一起三不管搭变戏法的万傻子(万子信之父)班,撂地变戏法或说相声,他俩成了师兄弟。难怪常连安成了相声大师后,还经常登台变戏法,并与王鼎臣的感情深厚非同一般。于是,王鼎臣就有了“王傻子”的艺名,与当时也在那里说相声尹寿山(1908―1968外号“尹傻子”)并称为:天津“三大傻子”。

  由于王鼎臣的刻苦努力,戏法水平日益提高,先是独自撂地变戏法。很快地就在一些茶社、戏园登台演出,从大褂内或变出大盆、或玻璃缸金鱼、或48个大瓷盘子、或“四季彩瓶”(即四个大瓷花瓶)、甚至还有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还有套圈、扣碗猜橡胶球、平地抠碗等精彩戏法。因为这些变出来的种种物件,都得藏在大褂内挂在身上,非常沉重。一般艺人都是在开幕时就站在舞台中间。而王鼎臣虽是200多斤的大胖子,但他完全能全身披挂,拉开大幕后,独自从上场门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可见,他的戏法技艺和身体体力非常高超。他的演出总是好评如潮,影响极大,收入颇丰。不久,王鼎臣得知山东烟台的观众非常喜欢观赏戏法表演,就来到这里的茶社变古彩戏法。还经常应邀参加一些大户人家的“堂会戏”变戏法,有时一场的收入甚至可以花上大半年。

  (二)勇斗邪恶正义凛然

  王鼎臣是1942年携全家从烟台来到青岛定居,之前从未来过。他的四个女儿都是在烟台出生,分别以“珍洁贤惠”四字起名:王玉珍、王玉洁、王玉贤、王玉惠。毫无疑问,他全家生活的担子就一直在他一个人身上。在青岛先是在一些茶社或小剧场表演戏法,也常给一些大户人家唱“堂会戏”。

  当时,在华北一带有一股到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悍匪,匪首名叫刘桂堂,绰号“刘黑七”他经常配合日寇进攻沂蒙山抗日根据地,用令人发指的手段对待抗属和当地百姓就在王鼎臣刚来青岛不久的一天,杀人不眨眼的汉奸悍匪刘黑七原名刘桂堂),突然派人来青岛把王鼎臣全家绑架,抓到一个偏远的山区――刘黑七盘踞的地方,硬逼着王鼎臣表演戏法为他50岁生日祝寿。走进院子时,王鼎臣发现院子里有两个小男孩被绑着,一个才十三四岁,另一个十五六岁,他们直喊:救命!

  由于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刘黑七手里,王鼎臣只得按照吩咐去办。当王鼎臣变戏法演到橡胶球扣碗时,不料那悍匪当即拔出手枪顶着王鼎臣的脑袋说:“我要是猜对橡胶球在那只碗,就毙了你;你要是赢了,要什么就给你什么!”而王鼎臣依旧是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变,这个悍匪愣就是没猜对。于是,就只好当场作揖认输付清演出酬金,接着又问还要什么?因王鼎臣进屋时就于是,王鼎臣毫不犹豫地说:“我就一个要求,放了这两个孩子!”后来才得知,这两人都是八路军的小情报员,被亲日反共的悍匪抓到并拟枪杀的,幸亏是王鼎臣果断营救了他俩,并把他们送出了这偏僻的大山。解放后,这两人都先后找过王鼎臣,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1953年的一天,一个年轻人登门来感谢,可王鼎臣已到上海大女儿家养病,双方未能谋面。还有一次是“文革”后期,又有一个中年人从上海来,是从派出所打听到他家住址,儿子王玉良接待的。此人一方面表示感谢,并且还希望王鼎臣能就此为他写个当初被抓放的证明材料,但这时他老人家已是离世多年了。这是王鼎臣做过的一桩意义深远功德无量的事!

  就在王鼎臣被绑架获释不久,就在潍县路、沧口路口开了个“庐山茶社”,作为演出曲艺的小剧场,他是老板,还成立了一个集戏法、相声、双簧、单弦、大鼓等曲艺曲种的演出班子。渐渐地,他又在江宁路劈柴院租了个茶社,有时也转租给同行演出。这时,王鼎臣的收入自然是非常可观。1945年,他的儿子王玉良出生,这样他全家就七口人了。

  还有一次是在解放战争期间,王鼎臣与三女儿被逼到青岛国民党宪兵队的一个头目家参演堂会戏,变戏法、说相声。事后,大女儿去讨要演出费。这头目竟要对漂亮的大女儿图谋不轨,立即遭到坚决拒绝。为此,头目把王鼎臣抓去关了起来,硬说他的相声有攻击当局内容的莫须有“罪名”,还被勒索了不少赎金,十多天后才得以释放。

  (三)生活严谨行善助人

  王鼎臣的生活非常节俭严谨,从来不沾烟酒,非常反感赌博嫖娼,他平时只是喝茶,对子女也是如此严格要求。同时,他信奉慈善为本积德行善,经常慷慨解囊助人为乐。他对院里邻居的孩子疼爱有加,动辄就给他们买最爱吃的糖果或油条,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叫他“爸爸”。因此,抗战刚刚胜利不久,年方18岁的评剧(当时叫:落子)女演员新凤霞正在青岛西大森的天成戏院演出,因为局势混乱,一些心存不轨的地痞流氓就把戏院砸了,使得她的生活和演出都难以为继。王鼎臣闻讯后立即给予慷慨资助,让她来劈柴院的茶社给他的戏法当助手,后又在东镇光陆戏院旁边租了个大棚,让新凤霞演落子戏,以解燃眉之急。新凤霞后来成为了评剧大师,她主演的评剧电影《刘巧儿》,以优美的唱腔、高超的演技和靓丽的颜值,而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赞誉不已。新凤霞曾经多次表示:她非常感激当年王鼎臣“王大爷”的雪中送炭,帮她度过难关,始终铭刻于心念念不忘。

  1950年,王鼎臣引荐魔术师小天一来青演出,因为小天一的老师大天一(穆文庆)是他的好友。当得知小天一经济拮据,他便主动慷慨解囊资助旧币100万元(新币:100元)帮他把所有魔术道具运来。就这样,小天一在青岛组建了“联友魔术团”,先在王鼎臣的庐山茶社演出,后又在汇泉第一体育场门前空地、第三公园和失火后的华乐戏院(中山路212号)废墟等处,搭起席棚演出魔术。后来小天一也撂地演出了。

  王鼎臣不仅德艺双馨,而且历来热情好客。1952年,他的好友、“单口相声大王”刘宝瑞的哥哥刘东升因病来青,就住在他家近两年之久。

  (四)晚景凄凉贫病交加

  上世纪50年代初,王鼎臣租赁的小剧场都交回了房东。由于一家人的生活得全得靠他啊,总不能坐吃山空啊!于是,他就在普集路新市场、第三公园、大庙山、苏州路三角地、四方路三角地、台东南山、五号炮台、海泊河边等处撂地鬻艺。我看到了19515月颁发的王鼎臣在新市场撂地鬻艺的证件(当时是中苏友好协会会员证代用),上有他的照片,年龄:58岁,住址:邱县路25号,每半年缴会费旧币2000元(新币2角钱)。这也正是他家目前留下唯一的一张王鼎臣照片,其他的早已在“文革”中付之一炬了。

  很不幸,王鼎臣于1952年中风偏瘫。无奈只好放弃街头演出,到上海大女儿家养病。两年多后,病情有所好转,他回青后为了生计,不得已又只好继续撂地盘腿席地变小戏法,我是听他儿子王玉良说才恍然大悟,难怪不再站着变戏法了。无论酷暑严寒,他总是不停地变戏法赚钱。这时,往往是他的四女儿(十四五岁)陪伴在身边,边演边收钱,确实不易。

  他的师弟常连安于195411月,作为团长率天津曲艺工作团来青演出,曾登门看望了师哥王鼎臣,并要安排他到天津定居并演出戏法,而他这时已因病难以成行。于是,常连安就给他留下旧币15万元(新币15元),此后还来过两封信问候。1956年盛夏,刘宝瑞随中国广播说唱团来青演出,也来探望老朋友王鼎臣,走前也是留下旧币15万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鼎臣于1957年再次中风,而且病情相当严重。从此,他就只能卧病在床,根本没法出来演出。此时,他们全家唯一的生活来源,就靠青岛负责民间曲艺艺人的组织,每月补贴的15元。实在迫于无奈,1959年当时只有14岁正在青岛邮电学校(在张店路)读初二的儿子王玉良被迫辍学,就到街道服务站送牛奶、修自行车、给洗衣组送货,三女儿和四女儿就到服务站糊纸盒。

  王鼎臣天天目光呆痴躺在床上,非常的无奈。据王玉良说,他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些变戏法的道具如何创新。到了“三年大灾荒”时期,人人都饥肠辘辘,何况病床上的王鼎臣了。本来200多斤的胖子,一下子变成了皮包骨的80斤。1962216日,王鼎臣这位戏法大王驾鹤西去,享年69岁。他的妻子张思胜于1994年病逝,享年92岁。

  2017-4-3青岛“夹缝斋”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王傻子撂地演出的从业证(中苏友协证代用)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王傻子的妻子张思胜

  难忘老青岛戏法大王“王傻子”(文/吕铭康)

  采访王傻子(王鼎臣)的儿子王玉良(左)

  2017-4-3青岛“夹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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